正在这时,大侄子建福进了门,:“二大,俺爹要不行了,俺娘让来喊你”,说话间神情倒是平静。
蔚佑之一听,也顾不得家里了,再怎么不争气也是自己的亲哥哥,急忙和建福走去哥哥家,蔚爱国一听也撒腿往他大爷家跑。
爱民眨巴眨巴眼睛,把母亲拉起来,:“娘,咱也去看看吧”。
李翠儿一顿,就地爬起来,也朝大伯子家走去,一边走一边嘟囔:“哼,你大妈那个穷不死的,咋也不跟着去呢?!”
等蔚佑之一家陆陆续续到蔚佐之家的时候,只见蔚佐之微闭双目,有进气无出气,大嫂和孩子们靠在堂屋门边,谁也没有靠近蔚佐之,娘几个神情无悲无喜。
看见来人,大嫂叫了一声:“二弟,你来了”。
孩子们也纷纷跟二大打招呼,却都没有理李翠儿。
蔚爱国却先父亲一步进了大爷房间,带着哭音叫着:“大爷,是我,爱国,大爷,你看看我!”
爱国说话的功夫,蔚佑之也走了进来,叫了声:“哥……!”
蔚佐之慢慢睁开眼,看了弟弟一眼,又把眼珠转向了蔚爱国,喘着粗气慢慢抬起手,伸到蔚爱国跟前,再缓缓摊开。
手里是一只银锁,:“给……爱国……。”一边说一边把银锁放到蔚爱国手里,然后,手慢慢的拉搭下来,咽下了最后一口气。
大嫂和众儿女无动于衷,憨厚的建祥此时红了眼眶,平时大爷虽然不待见他,可也是至亲,建祥莫名的有些心酸。
蔚爱民却盯着那把银锁,眼神闪烁,李翠儿瞟了一眼妯娌,眼含得意,蔚佑之眼角润湿,哀其将逝又怒其不争。
孩子们中只有年纪与蔚爱民相仿的侄女春莲,看见了二婶瞟母亲的眼神和蔚爱民看见银锁时的闪烁,性情爽直的春莲不忿的回瞅了二婶和爱民。
爱民也发觉了春莲的态度,眨巴着眼睛,心里有了计较。
在村民的帮衬下,等到蔚佐之终于下葬,过了头七。
操劳过度又贫病交加的大嫂也倒下了,心存死志的大嫂在临终前,托付小叔子蔚佑之两件事:第一件事,如果娘家允许,她想葬回娘家坟地,如果娘家不允许,还葬在新河村,但跟蔚佐之永不同葬;
第二件事拜托小叔子,如有能力拉吧七个侄儿侄女,就拉一把,都是好孩子,可惜没有好父母,那照顾孩子们的情分,等来世再报。
看着蔚佑之点了头,大嫂释然闭眼瞌逝,孩子们抱着娘身,嚎啕大哭,跪地不起,几致昏厥,乡亲见者无不流泪,哀叹这贤惠女子,如此苦命,所遇非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