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陵大牢的霉味比太湖的潮气更呛人。
陆清弦蜷在草堆里,腕间铁铐磨得皮肉生疼。他望着头顶小窗漏下的月光,耳边还回响着李岩的话:“三日后午时,若不说出《惊鸿剑谱》下落,你和那姓沈的丫头,便去陪齐南天。
“陪齐师叔?”他冷笑。齐南天的尸首他见过,心脉尽断,手中还攥着半块染血的令牌——那是当年林昭赠予他的“孤云令”。
牢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李岩提着灯笼进来,身后跟着两名持刀狱卒。
“陆少侠,考虑得如何了?”他踢了踢草堆,“你师父的‘孤云剑’在我府中,你师妹的‘流云鞭’也锁在库房。你二人若肯合作,本官保你们在京城安稳度日。”
陆清弦撑起身子,铁链哗啦作响:“李统领这般费尽心机,就为那本剑谱?”
“当然。”李岩在石桌前坐下,倒了杯冷茶,“齐南天的‘惊鸿剑法’,能破天下九成内家罡气。当年他若没死,我早死在他剑下了。”他盯着陆清弦,“你以为我没查过?
你娘是齐南天的师妹,你从小跟着他练剑——剑谱,你肯定看过。”
陆清弦心头一震。母亲早逝,他确实在齐南天身边生活过三年,可《惊鸿剑谱》……
“我没看过。”他一字一顿,“齐师叔说,剑谱在江湖失传百年,他那本也是残卷。”
李岩眯起眼:“你以为本官会信?”他拍了拍手,狱卒拖进来个血肉模糊的人——是薛慕华。
“薛神医?”陆清弦瞳孔骤缩,“你对他做了什么?”
薛慕华咳出黑血,却仍冷笑:“李岩,你用‘化骨散’逼问我剑谱下落……蠢货!那剑谱早被齐大侠烧了!”
“烧了?”李岩脸色骤变,“不可能!齐家世代守护,怎会轻易销毁?”
“因为齐大侠说,”薛慕华抬起头,目光如炬,“剑谱若落入歹人之手,比失传更可怕。”
李岩暴怒,一脚踹翻石桌:“那我便杀了他,再查!陆清弦,你若再嘴硬——”
“他不会说的。”牢外传来清越的女声。
沈清如被狱卒押进来,鬓发散乱,却挺直脊背。她望着陆清弦,眼底有笑意:“清弦,你说过,师父的剑,宁折不弯。”
李岩盯着她:“沈姑娘,你师妹倒是烈性。不如让你看看,陆少侠的‘穿云步’练得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