碗里装了点花生糖,那是在战时多为奢侈的宝物。
林茂生幸有余命,七十年来也已经吃过了不少,便带了些来给阿和。给的是愧疚或心疼,吃的是遗憾或不舍,论是什麽情感都无妨,可能就真实来说,也不敢真的叫人探究得太仔细。
「听人说刘以茜的X格坚强、为人正义,为了家人和村民总是挺身而出,日子过得再苦也坚持要大家一起活,却也因为这样吃了不少亏。
」林茂生垂着头,压着视线不敢直视阿和,声音也越说越小声,「说是挡人财路吧,所以才被那帮人给盯上。」
阿和吃着脆口混着甜蜜的花生糖,是滋味无限亦也是吃不出一点滋味。他听着林茂生的话,认同附和:「以茜一直都是这样,做什麽都只顾着别人,不顾自己。」
「但为什麽啊?」林茂生忽地一声扬高音量,满是不解地喃喃:「村子里的人明明全都受过她的照顾,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帮她。」
推托之词。
世道这麽难,不要再去多管闲事——这是林茂生在当时听见的回应。
当所有的救助都不再是救助,机会也全被扼杀时,剩下的就只有再也无法改变的结果。阿和的目光下意识地瞥向广兴号深处,神已经不在那里了。
「没事,我很快就会找到她的。」
忠林社被净空了,像个明目张胆的陷阱等着徐芮妮自己走进来。
她也不叫人失望,顺应地直闯会议室,大门一开,就看见吕又司浑身血倒在地上,整个人已经Si得透透的了,而齐振佐正坐在一旁的大位上。
「nV儿在我手上这麽久,依旧平心静气、不慌不忙,真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,掌着忠林社实权的人。
」齐振佐颈间破了一个大洞令人怵目,但他却看着不痛不痒,说起话还能满是调侃:「连在这里看到我也一点反应都没有,我突然都不知道该拿你怎麽办了。」
徐芮妮瞥了地上的屍T一眼,「吕又司再孬也不能动,你敢杀警察,一切後果和我忠林社可没关系。」
「当然有关系。」齐振佐冷冷哼笑,「他背叛我、偷了我的钱,转头还当了你的狗,听了你的话跑来杀我。我会还他一刀,是你徐芮妮的错。」
「我让他去杀你?」徐芮妮蹙眉,凝着眼,「怎麽可能。要,也是我亲自动手。」
「行了,别狡辩了。」齐振佐站起身,准备要走,「你既然不把陈洛琳的命当一回事,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。」
「你以为你能离开这里吗?」徐芮妮挡住前路,紧盯着。